第九章 散华

p;  “不用，幻阵可是最不容易被毁的阵法类型之一。而且，我们缺人手。”

    安月点点头，开始联系在外的魔行者，命令他们尽快赶过来。

    “哒，哒”方仲言从雾气深处走出来，对着安月和石隐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他的头顶慢慢浮现出一枚黑色的符文，六枚稍小点的符文闪烁着各色的光芒围绕着中心的那枚黑色符文缓缓转动。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枚黑色的符文好像并不完整，在边缘的一点稍微有些残缺。

    环绕着正中间黑色符文的六个稍小点的符文中，一枚赤红色的扭曲符文闪烁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飞下来融进了方仲言腰上挂着的一个长条状的盒子中。其余的符文则很快地消失在空气中。

    融合了赤红色符文的盒子像是融化了一般扭曲变形，形成了一团赤红的液体。这团液体漂浮起来，然后覆盖了方仲言的整条左臂。

    几乎是一瞬间，一个赤红色造型粗犷的臂铠便在方仲言的左臂上成形。手背的部位一个和之前的符文一模一样的符号勾勒在铁制片甲上，臂铠上大面积充满了蜂窝状的气孔，滚滚热气便从这些气孔上冒出来，连带着臂铠上方的空气一阵扭曲。

    安月则抽出了背上的步枪。一枚蓝色的符文融合进去，机械齿轮转动的吱吱声不绝于耳。

    原本显得普通的步枪迅速拉长，然后从枪口出开始裂解，黑色的金属构装成了另一种更加复杂的结构。

    眨眼间，一把造型夸张的巨大武器出现在安月的怀里。

    接近两米的枪身通体由蓝色的金属铸造，漆黑的枪口被压成扁平状，像是吸尘器的前端。但没有任何人会因为它古怪的外形而觉得它弱小，因为在那类似吸尘器的口端处，不断有湛蓝色的电弧滋滋作响，昭示着它的威力。

    石隐则拿出了一直握着的那柄大剑，在符文的力量下这柄剑反而在缩小，形成了一柄不过五十公分的银色刺剑，精致而典雅，纤细的剑身处闪烁着微微的银光。

    所有的魔行者待命。

    白色的雾气很快飘过了人类的安全领域，向着广袤的森林移动。浓郁的清香伴着轻风飘远。

    森林中，一头在岩洞中安眠的巨蜥睁开了双目，血红色的瞳孔猛的一亮——它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清香。这种香气像是一种药物，却带有一种淡淡的类似妖罗的气息，还有一股微微的灵气。

    正是这种气味惊醒了它——对于妖罗来说，能够散发出这种气息的药草毫无疑问是最好的补品：能够大幅度地提升身体的活力，或许还能够凭借它突破原本的桎梏晋升到下一个境界。

    巨蜥闭上眼睛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想辨别出气味的来源。但很快，它就睁开了双眼——空气中它原本感觉到的的灵气并不是一种天然的气息，而是什么东西的杂质混合后产生的错觉。

    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一点用处，甚至还有可能对身体造成损害！

    巨蜥摇摇头重新躺下，懊恼地重新开始了睡眠，并在心里对这个让它空欢喜一场的气味的源头诅咒了一番。

    它没有注意的是，本来一直在它身后躺着的小巨蜥顺着气味慢慢地爬出了洞穴，然后向着气味的源头处爬了过去。

    成年的妖兽懂得分辨香气中的成分，但未成年的幼兽可没有这么精明。

    不断有妖兽幼崽从巢穴里爬出来，然后循着气味往人类的方向走过去，幻阵模糊了这些妖兽的视野，在没有丝毫警惕的情况下它们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向什么地方走去。

    妖罗的特性决定了成年的个体不会在意幼体的行为方式，只要在它们眼中没有危险就好。即便是幼体也有相当灵敏的危险感知能力。

    “和人类的幼体不同，小家伙们不会自己往危险的地方去。”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大部分妖罗的常识。

    但我们都知道，在很大程度上常识害死人。

    这次也不例外。人类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布置水银幻阵，却只用来干扰感知和掩盖药谷的景象，甚至没有一点迷幻眩晕的作用。可想而知这种感知干扰强大到什么程度。

    超强的幻阵几乎扰乱了妖兽的所有预警能力：包括成年妖兽在内，它们都不知道‘散华’的源头其实在人类的范围内，也从未向着种方向想过。果然，人类还是太狡猾了……

    当然，这种扭曲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妖罗的力量也不是摆设，或许很快就会有的妖兽发现情况不对而揭破这层假象。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幼崽们爬到目的地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已经渐渐汇成一股群流的妖兽宝宝们从未想过它们要到哪儿去。

    或许是……地狱，呵。